他掏出手机，点开了那个熟悉的打赏榜。
还是赵华伦第一。
保守派……
钱南征的脑海里，忽然闪过一个大胆的念头。
他点开私信，输入了一行字：【榜一大佬，我遇到大麻烦了，能不能见一面？】
信息发出去后，石沉大海。
钱南征也不着急，他找了个公园的长椅坐下，开始梳理眼前的乱局。
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，手机震动了一下。
是“赵华伦”的回复，只有一个地址，和一个时间。
没有多余的废话。
钱南征看了一眼地址，是在本市一个出了名的富人区。
他打了一辆车，按照地址找了过去。
这是一栋装修得极为雅致的独栋别墅，门口没有保安，但钱南征的感知力能“看”到，周围的角落里，隐藏着不下十个摄像头，无死角地监控着一切。
门是虚掩的。
钱南征推门而入，一个穿着得体、戴着白手套的中年管家对他微微鞠躬：“钱先生，主人在书房等您。”
赵华伦看见他之后，又露出跟之前一样的那种热情的笑容。
“钱兄弟！来了？怎么突然来了？是不是有什么事情！”
“我……我好像被一些很麻烦的人盯上了。”钱南征按照自己预演好的剧本，装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。
“哦？”
赵华伦挑眉。
“什么人？”
“我不知道……他们好像……好像叫‘清道夫’。”
钱南征小心翼翼地吐出这个名字，眼睛死死盯着对方的反应。
赵华伦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，只是淡淡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钱南征心里一横，决定再加一把火。
他装作不经意地说道：“我还听他们说什么……激进派？好像很凶的样子，要杀我……”
他故意把夜枭透露的那个词抛了出来。
这句话，终于让赵华伦的动作停顿了一下。
他扶了扶眼镜，镜片后的目光落在钱南征脸上，带着一丝审视。
“年轻人，有些圈子，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。”
赵华伦的声音依旧温和，“你只是一个送外卖的，怎么会惹上他们？”
钱南征没有回答，只是低着头，一副吓坏了的样子。
赵华伦沉默了片刻，忽然笑了。
“不过，你倒是有点意思。”
他走到钱南征面前，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别怕。这个世界上，有疯子，自然也有制衡疯子的人。既然你一直帮我‘办事’，我也不能看着你出事。”
他没有承认，但也没有否认。
那句“有疯子，自然也有制衡疯子的人”，几乎就是明示了。
他就是清道夫保守派的核心成员！甚至……可能就是首领！
“从今天起，你就住在这里。这里很安全，没人能动你。”
赵华伦转身走回书桌前，“安心住下，等风头过去。需要什么，跟管家说。”
……
在别墅的客房里待了一天，钱南征做出了决定。
他不能把自己的命运交到任何人手上。
无论是国安，还是这个神秘的赵华伦。
深夜，他躲在被子里拨通了夜枭的加密号码。
“我想清楚了，我跟你们合作。”
电话那头的夜枭似乎并不意外：“明智的选择。协议和设备，明天会有人送到你手上。”
“我有一个条件。”钱南征沉声说。
“说。”
“我要知道你们的底线。你们到底想从‘清道夫’那里得到什么？别跟我说什么维护社会稳定，我要听真话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。
“我们要他们的‘名单’。”
夜枭的声音变得异常严肃，“一份牵扯到政商两界，与‘清道夫’有染的人员名单。这股势力已经渗透得太深，不连根拔起，后患无穷。”
挂掉电话，钱南征躺在黑暗中，双眼亮得惊人。
原来如此。
国安要的是名单，是用来“反腐”的利剑。
那保守派呢？赵华伦把他留在这里，又是什么目的？
他决定，暂时不主动投靠保守派。接受得太快，反而会引起怀疑。
他要保持和“赵华伦”的联系，把他当成另一个情报来源，慢慢摸清他们的底细。
当务之急，是解决掉激进派这个悬在头顶的威胁。
第二天，国安的效率高得可怕。
一名伪装成水电工的人，送来了一个包裹。
里面是一部全新的、经过多重加密的手机，一个几乎看不见的骨传导耳机，以及一张新的身份证。
手机开机后，第一个任务指令就传了过来。
【目标：城西，798工业艺术园区。】
【情报：‘清道夫’激进派一小队，近期活动频繁。疑似在此处设有一处据点。】
【任务：确认据点位置，摸清人员数量。注意，只侦查，不接触。】
……
城西的798工业艺术园区，与其说是艺术园区，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废墟。
曾经的厂房被改造成了各种工作室、酒吧和画廊，但如今，大部分都已人去楼空。
墙壁上布满了褪色的涂鸦和斑驳的铁锈，风吹过空旷的街道，卷起一地垃圾，发出呜呜的声响。
钱南征在园区里闲逛。
骨传导耳机里，传来夜枭冷静的声音。
【我们已经接管了园区外围的监控，但内部是盲区。你现在是我们的眼睛和耳朵。】
钱南征没有回答。
他那无形的感知力场，早已像雷达一样铺开。
他的直觉在疯狂报警。
这里不对劲。
太安静了。
但是他却通过系统给的能力感觉到有人在看他，
这不是据点。
这是一个陷阱！
国安的情报有误，或者说，这是激进派故意放出的假情报，目的就是为了引他上钩！
钱南征的脚步没有停，他甚至故意走向园区最深处，那栋看起来最破败、最阴森的旧厂房。
当他一只脚踏入厂房大门的瞬间，身后那扇沉重的铁门“哐当”一声，轰然关闭！
厂房内部，一盏盏刺眼的白炽灯骤然亮起，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。
四周的二层走廊上，出现了十几个身影。
为首的那个清道夫人说话了：
“上一次，你很幸运。但神不会永远眷顾你。今天，这里就是你的审判庭，你的埋骨地！”
